⑴ 民国初年张骞进行经济体制改革的的背景
张謇出任农商总长之时,正值中国经济面临新转机和新困难之际。中华民国的成立,激发了中国民众的发展经济的强烈愿望。南京临时政府一成立就号召全国振兴实业,临时大总统孙中山号召全国各族人民均应“和衷共济,丕兴实业”。[①]袁世凯取代孙中山后,接过南京临时政府和孙中山的振兴实业口号,表示:“民囯成立,宜以实业为先务”。[②]各界也普遍认为,民囯成立专制政体消除,给实业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新机遇,犹如工商和界人士所组成的中华民囯建设会所言:“今兹共和政体成立,喁喁望治之民,可共此运会,建设我新社会,以竞胜争存,而所谓产业革命者,今也其时矣。”[③]他们纷纷建立农、工、商等各种经济团体,以推动国家和社会的经济建设事业。这一切使民国初年出现了一股波及全国上下的振兴实业潮流,正如时人所言:“环视吾囯,谋祛贫弱之病,佥曰振兴实业”,“群知非实业不足以立国,于是有志于实业者项背相望”。[④]
振兴实业潮流的出现,并不就等于实业的振兴,只有具备了相应的制度和社会条件,才能使之产生实际成果。民囯初年,在振兴实业潮流形成的同时,还存在着不少有碍于经济发展的。由于民囯初建,政局未稳,加之辛亥革命和“二次革命”战事的,经济制度未及系统改革,国民经济尚待恢复,市场严重萎缩,政府财政濒临崩溃,使经济发展面临重重困难。对此,社会各界,特别是工商界,迫切要求政府采取有力措施,解除这些困难,尤其要求改革经济制度和政策。
在1912年11月工商部召开的全国工商会议上,出席会议的150多位工商界代表,提出了许多关于改革经济政策和制度的议案。这些议案建议政府:从速修订经济法规,“俾固有之工商可逐渐改良,而后来之工商自能及时兴起”,否则“工商必日就衰,永无振兴之一日”;改变以往不合理的垄断政策,投资设厂“务使全国一体,毋相倾轧”,“毋分畛域”;改良以前的税则,裁撤厘金常关,否则“工商业决无发达之希望”;要实行重点产业政策,尤其是“纺织、制鉄、采矿三者,均宜用积极的保护政策”,对茶、丝、棉、鉄、土布等业,减免其原料进口税和产品出口税,对规模巨大的棉纺织厂、茶叶公司、丝业公司和制鉄厂,给予资本援助、补贴和利润保息待遇,等等。[⑤]
1912年12月中华全国商会联合会成立之后,也向政府提出了一系列的制订经济法规,改革经济制度的建议。他们指出以往中国商人缺乏商法保护的危害说:外国人经营商业,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皆有保护,所以在国内不受别种社会的侵害,在国外也不受他囯人的欺负,一举一动是极自由的。我国商人,事事却与他们相反,也没有保护的法律,商业衰败一日不如一日”,所以“商业没有法律保护是万不能发达的”。[⑥]又指出制定商法,改变商业习惯的必要性说:“我们今日要商务发达,学人家的新法,先要把我们旧来的商业上许多障碍除去,才能够的。除去这许多障碍,必由国家制定一种商法,教商人遵守。若商人并不知道有这种商法,仍然照着从前的恶习惯做的去,恐怕外国的新法子,拿到中国来,还是行不得。”[⑦]
辛亥革命推翻专制建立共和制度,功不可没;“二次革命”捍卫共和制度,无可非议,但是暴力革命必然会对社会经济生活带来一定的影响。工商界急切盼望政府采取有力措施,稳定政局,恢复经济秩序。金融停滞和财政拮据是民囯初年面临的最大经济困难。在辛亥革命前夕的1910年,已经因为橡皮股票风潮而发生过一次金融危机。刚稍有缓和,又遇到辛亥革命,使传统金融机构票号于此灭迹,钱庄再次大规模倒闭。作为新式金融机构的银行,则面临着挤兑的压力,如上海的信成、四明、浙江三大商办银行,因支撑不住挤兑风潮而宣告停兑。[⑧]到张謇出任农商总长时,尙未恢复元气。政府财政,无论是南京临时政府还是袁世凯政府,都依靠借债度日,维持军费开支尚不足应付,根本没有能力投资于经济建设。
张謇就是在这样生机与危机共存的背景下,抱着慎重而负责的态度出任农商总长的,并准确地把握了时代的脉搏,努力去开创中国经济发展的新局面。张謇作为关注世事的知识分子实业家,既看到了民国成立对中国经济发展可能带来的新机遇,希望“现政改共和,决不致如前腐败,置身行政者,对于实业当竭力补助维持,辅育长成而后采取,万不可再加摧残也”,“一切实业、之障碍,渐可解除”;[⑨]也看到了发展经济对巩固民国政权的重要性,认为“今社会凋敝已极,第一须恢复元气,恢复之道,舍振兴实业其道无由”,“今欲巩固民国,非振兴农工商各项实业不可”;[⑩]更看到了所存在的种种困难,毫不隐讳地指出:“民国肇新,破坏之业已终,建设之事方始,然而环顾全省(指江苏省),金融停滞,生计凋残,失业之人骈踵待命,加以军政财政错杂纠纷,稍一举歩,天荆地棘,此诚艰难困危之秋也。”[11]因此,张謇深知于此时出任主管全国农工商各业的农商总长责任重大,举歩艰难,前途难卜,他自己表述出任农商总长时的心态说:“盖际此时艰,不敢不出,勉尽国民一分子义务。然外观时事,内忖精力,此义务能尽到几分,能収几分之效,以报我国人期望之万一,则毫无把握。……所可以告国人者,惟矢此勤勤恳恳之心,与国务院诸君,交成职责而已。”[12]这朴实无华的寥寥数语,表明了张謇将在农商总长的任上,本着实事求是、勤勤恳恳、尽责尽力的精神,为国家经济的发展竭尽自己的一分力量。张謇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⑵ 中国近代工业是如何起步的
首先是19世纪60-90年代洋务运动 创办了近代民工业用和军事工业
19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初步发展,最早在上海,天津和广东创办了民族工业
20世纪初由于一战爆发,资本主义列强无暇东顾,有了进一步发展.....
比如张謇,荣氏家族,周学熙,张裕(葡萄酒)都是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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⑶ 大生纱厂和轮船招商局与传统官营手工业相比在生产方式上有何变化
(一)1840年以前官营经济的历史传统
鸦片战争以前,中国是一个建立在传统农业高度发达基础上的封建社会。最近10年研究的进展,说明中国在1840年以前的农业可以说是接近传统农业发展的顶点(这里所说的“传统农业”,是指现代工业及科学技术产生和影响农业之前的凭畜力、经验和天然肥料耕作的农业),由于它的生产水平已经能够养活众多的人口,而在耕地资源难以增加的条件下,就部分人来说,可以通过增加占有和转让耕地的使用费来增加收入,但是从总体上说,众多人口提高生活水平的要求和欲望,就不得不通过提高单位面积产量和兼业来实现。几乎可以说,从唐中期以来,由于土地资源的稀缺程度高于人力资源的稀缺程度,人们对耕地的占有欲望就超过了对劳动力占有的欲望,这恐怕是中国封建社会的农村经济不同于欧洲封建庄园和农奴制的根本原因。由于土地资源稀缺程度远高于劳动力,而农业又是社会的主要产业(商业、手工业的发展繁荣是建立在农业的基础上的,并且吸纳人口有限),因此土地的使用费(即租金)就较高,这不仅使得大土地占有者出租土地比自己直接经营更合算,佃农不得不接受较高的租金,从而只能靠尽量增加耕地产出和从事家庭副业以维持和争取改善生活;而且对贫农和自耕农来说,由于增加耕地的可能性很小,随着家庭人口的增加,即使要保持生活水平不变,也不得不靠增加耕地单位面积产量和发展家庭副业来解决。这里还不包括随着经济发展国家税赋不断加重的压力。因此,以雇农、贫农、自耕农为主体的小规模的家庭经营就成为农业生产组织的主要形式,而耕地单位面积上的高投入和高产出,则成为明清以来中国传统农业的特点,并由此创造出高度发达的农业文明,即以传统农业为基础的流通交换制度和规模政治制度以及中央政府的有效控制范围、文化等等。
大量农业剩余的存在,为手工业和商业的发展提供了基础,社会分工的扩大和商品经济的发展既促进了地主制经济的发展和繁荣,但是它的进一步发展又是对自然经济的否定,它的过度发展必然会危及租佃制地主经济的基础,动摇中央集权封建国家的根本。正如马克思所说:“商业对各种已有的、以不同形式主要生产使用价值的生产组织,都或多或少地起着解体的作用。”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是社会生产力的体现,这种经济力量不是封建国家政权可以任意抑制其发展的,所谓“今法律贱商人,商人已富贵矣;尊农夫,农夫已贫贱矣!”便是生动的写照。因此,封建国家政权除了通过赋税、政治歧视等手段外,还试图通过官营、专卖等手段,将商品经济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正是在自然经济和商品经济的这一矛盾运动中,官营工商业得到了充分发展。官营工商业的产生和发展,一是为了增加财政收入,扩大集权国家的经济力量,二是抑制商品经济的发展,巩固以农业为主的地主制经济,而后者可能更重要。正如《盐铁论》所说的“令意总一盐铁,非独为利入也,将以建本抑末,离朋党、禁淫侈、绝兼并之路也。”[7]由此可见,在中国封建社会,国家的“重农抑商”、“强本抑末”政策,在执行过程中是有区别的,它抑制的只是私营工商业,而官营工商业的发展则是完全符合地主阶级的总体利益和根本利益的。
在以资本主义为代表的工业文明影响和进入中国之前,中国的社会经济基本上是呈现出一种周期性的恢复、发展和繁荣、停滞、衰退然后再进入恢复阶段这样一个螺旋式的发展。这种周期性的发展在政治上的表现,就是朝代的更替,即一个朝代所经历的建立和巩固阶段、发展和昌盛阶段、政治腐败和社会矛盾激化阶段、大规模战争和改朝换代阶段。在这种经济和政治发展的周期中,除了因政府的过度压迫和剥削政策导致覆亡(如秦、隋、元)和民族融合引起的振荡(如南北朝、五代十国)外,经济和政治的兴衰的深层原因是土地占有关系的变化,即土地由自耕农为主的分散占有逐步向官僚和地主手中集中,这种土地的逐步集中,一方面造成官僚和地主的奢侈腐败,另一方面则使农民难以维持简单再生产,直至土地集中所引发的上述现象导致农民起义。
(二)洋务运动中企业
的现有观点不承认官督商办、官商合办企业为民族资本主义企业,原因是该类企业带有“官”字,违背了民族资本的私人投资的概念属性。但是,官督商办、官商合办企业中,“官”的地位、分量又如何呢?事实是清政府的投资带有扶持性质。政府投资入股,扶持带动,然后大部分撤资;甚至,有的企业根本就没有投资。从资本构成分析,基本都属于资本主义的股份制企业,所具封建性的就是该类企业带有垄断性、专营性。日本、中国兴办近代工业,都是远远超越原有社会基础的跳跃式发展,没有政府的扶持是很难成功的。日本明治维新后工业化的模式就是政府大力投资企业,然后再低价转移给私人资本,也带有垄断性、专营性。洋务派有些官员,如张之洞,投资企业,然后转给张謇,并给张謇很大的支持,而张謇是公认的有名的民族资本家。
1872年底开业营运的轮船招商局,是近代中国第一家以西方股份制公司为学习对象,通过向民间发行股票(当时亦称“股份票”)“招商集股”,筹集资金进而兴办的新型股份制企业。轮船招商局为官督商办企业,为中国近代股份制企业的兴办树立了榜样,带动了一批近代股份制企业产生。从企业章程看第一批股份制企业,开办目的差不多都包含有“开利源、塞漏卮、争利权”的内容。这不仅代表了这些经营者的真实想法,同时也是这些企业用以向民间宣传,争取民众支持购买股份集聚资金兴办企业的重要手段。在章程中,无一例外都把商办原则置于十分重要的位置。在唐廷枢和徐润主持期间制定的轮船招商局章程中,首先即强调轮船招商局“归商办理”,鉴于此前并无这种先例,为减少可能由此带来的麻烦,他们不得不接着进行了一番表白:“查商人践土食毛,为国赤子,本不敢于官商二字,稍存区别。惟事属商办,似宜俯照买卖常规,庶易遵守。” 开平矿务局的章程中同样明确表示:“查此局虽系官督商办,究竟煤铁仍由商人销售,似宜仍照买卖常规,俾易遵守。所有各厂司事,必须于商股之中选充,方能有裨益事。”
因此,我们可以得出官督商办、官商合办企业是民族资本主义企业的结论。
⑷ 民国南通实业家张謇的淮海实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现在价值多少啊
淮海实业银行是由中国着名实业家张謇先生创建的,1920年1月,淮海实业银行正式成立。 淮海实业银行总经理为张謇之子张孝若,协理为陈端,行长为徐赓起。银行为其民族工业,文化教育服务,张謇主张“实业救国”。他一生创办了20多个企业,370多所学校,为我国近代民族工业的兴起,为教育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宝贵贡献,被称为“状元实业家”。毛泽东谈到中国民族工业时曾评价到:““……(中国)最早有民族轻工业,不要忘记南通的张謇”。 银行老股票的存世量极少。这只股票它的精美印刷,签章,手写的票面,历时之久,保存完整,已属难得。由于当年的政治环境,淮海实业银行民国期间虽历经磨难,也有其鼎盛时期,历时短暂,票面发行量胜少,能保存完整者可以说是罕见,这张老股票市场上收藏价值较高,保守估计人民币1.8万。 若是持有者手中有若干张,舍得割爱,也可考录虑捐献博物馆一二。
⑸ 张骞创办的企业获得长足发展的原因
张骞不是搞实业的啊,是张謇吧
因为张謇是状元出身,大生纱厂早期的棉纱产品使用“魁星”商标,下设有“红魁”、“蓝魁”、“绿魁”、“金魁 ”、“彩魁”等不同产品线。商标的主要部分就是魁星点斗,独占鳌头的形象。投产后的第二年,大生纱厂得纯利5万两;第三年得纯利10万两;到1908年累计纯利达到190多万两。
在大生纱厂经营好转之后,集资招股的问题似乎再也不存在了。1901年张謇等人决定再招20万两新股,一年之内就成功集到20.75万两。1904年,张謇决定扩张,筹建大生分厂。原来闪躲不肯出资的桂嵩庆此时也“自愿入股二万”。就连当初写信指控张謇的浙江候补道朱幼鸿,此时亦入股1万两。和大生一厂筹备时的艰难相比,大生二厂从筹备到开工仅29个月,很轻松地就收足了80万两股本。“大生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在商部正式注册,并且取得了“百里之内二十年不准别家设立纺厂”的专利权,张謇的社会威望也与日俱增,成为各派争相延揽的人物。
“一个人办一县事,要有一省的眼光;办一省事,要有一国之眼光;办一国事,要有世界的眼光。”张謇的理念决定了他事业的规模,当时西方各国忙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给中国纺织市场留出了一个巨大空间。这是一个天赐良机,1913年以后,和其他地方的纺织企业一样,大生一厂、二厂连年赢利,兴旺一时,仅1919年两厂赢利就高达380多万两,创下最高纪录。总计从1914年到1921年的8年间,大生两个厂的利润有1000多万两。1920~1921年,上海报纸天天刊登大生的股票行情,是当时市场上最抢手的股票之一。
据《南通县图志》记载,1920年,唐闸人口近万户,已接近5万人。通扬运河沿岸工厂林立,商业繁荣。有人看到过当年国外发行的世界地图,中国许多大城市都没有标出,却在南通方位赫然印着“唐家闸”三个字。一个弹丸小镇因为一个叫张謇的人,进入了世界的视野。
此时,大生已拥有纱锭13.7万多枚,进入了自己的黄金时代。不过,张謇作为掌舵人即便在盛极之时也不是没有警觉,他曾发出过这样的通告:“营业之道,先求稳固,能稳固,即不致失败,即失败亦有边际,企业者不可不知也。大凡失败必在轰轰烈烈之时;今吾通实业正在此时机。唯望吾实业诸君居安思危,持盈保泰;更须坚定守分,此鄙人所希望于诸君者,在长久之道也。”
与政治共舞
虽然张謇从商之后,大部分时间都用于经营,却很少有人简单地把张謇称为“商人”。这或许是因为他的政治和社会声望实在太耀眼了。他似官而非官,似商而非商,既无大权,也无巨富,但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所以被称为“绅商”。用今天的视角来看,他应该是一个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和理想主义色彩的职业经理人兼公益家。
⑹ 试述清代状元,近代着名实业家,教育家张什么字吊了的贡献
张謇(1853年7月1日~1926年7月17日)字季直,号啬庵,汉族,祖籍江苏常熟,生于江苏省海门厅长乐镇(今海门市常乐镇)。清末状元。中国近代实业家、政治家、教育家。中国棉纺织领域早期的开拓者。他创办我国第一所纺织专业学校,开中国纺织高等教育之先河;首次建立棉纺织原料供应基地,进行棉花改良和推广种植的工作;以家乡为基地,努力进行发展近代纺织工业的实践,为中国民族纺织工业的发展壮大作出了重要贡献。
张謇[jiǎn]1853年出生于江苏海门常乐镇。1869年科举考中秀才,1874年(即同治十三年),前往南京投奔原来通州的(今南通市)知州孙云锦。 1876年(光绪二年)夏,前往浦口入吴长庆庆军幕任文书,后袁世凯也投奔而来,两人构成吴长庆的文武两大幕僚。1880年(光绪六年)春,吴长庆升授浙江提督,奉命入京陛见,张謇随同前往。同年冬,吴长庆奉命帮办山东防务,张謇随庆军移驻登州黄县。 1882年(光绪八年),朝鲜发生“壬午兵变”,日本乘机派遣军舰进抵仁川,吴长庆奉命督师支援朝鲜平定叛乱,以阻止日本势力扩张。张謇随庆军从海上奔赴汉城,为吴长庆起草《条陈朝鲜事宜疏》,并撰写《壬午事略》、《善后六策》等政论文章,主张强硬政策,受到“清流”南派首领潘祖荫、翁同龢等的赏识。 1884年(光绪十年)随吴长庆奉调回国,驻防金州,袁世凯留朝鲜接统“庆字营”。不久吴长庆病故,离开庆军回乡读书,准备应试。 1885年顺天府乡试考中举人,1894年(光绪20年)慈禧太后六十大寿辰设恩科会试,考中状元,授翰林院修撰。1904年,清政府授予他三品官衔。1909年被推为江苏咨议局议长。1910年,发起国会请愿活动。1911年任中央教育会长,江苏议会临时议会长,江苏两淮盐总理。1912年起草退位诏书,在南京政府成立后,任实业总长,1912年任北洋政府农商总长兼全国水利总长,1914年兼任全国水利局总裁。后因目睹列强入侵,国事日非,毅然弃官,走上实业教育救国之路。1926年7月17日病逝,享年73岁。
早年求学
1853年7月1日(清咸丰三年五月二十五日),张謇出生于江苏通州(今南通)海门常乐镇。张謇兄弟五人,他排行第四,后被称“四先生”。张家世代务农,直到张謇的父亲张彭年时,才在务农之余兼营一个制糖的作坊。张謇4岁时启蒙,5岁入塾,清咸丰六年(1856年)张謇4岁时,由父开始教识《千字文》。5岁时因背诵《千字文》无讹,父令随伯、仲、叔三兄入邻塾,从海门邱大璋先生读书。聪慧过人,但是张家祖上三代没有人获得过功名,也就是所谓“冷籍”。当时科举规定,“冷籍不得入试”。12岁时,謇父自辟家塾,延请老家西亭宋效祁先生授读其三子。14岁时,因效祁先生病故,父命謇负笈往西亭,从效祁先生的从子宋琳先生读书,膳宿其家。为了取得应试资格,张謇15岁时由他的一位老师宋琛安排,结识了如皋县的张家。张家同意张謇冒充自家的子嗣报名获得学籍。同治七年(1868年)16岁时,由于祖上是三代没有功名的冷籍,为了走上科举正道,经宋琛安排,謇冒用如皋县人张铨儿子张育才的名义报名注籍,经县、州、院三试胜出,得隶名如皋县学为生员。同治八年(1869年)张謇考上了中秀才。 但是从此如皋县张家开始用冒名一事来要挟张謇,连续索要钱物,最后索性将张謇告上了公堂。这场诉讼延续数年,令张謇十分狼狈,家道也因此困顿。 从16岁中秀才到27岁之间,张謇每两年就去江宁参加一次乡试,先后5次都未得中。1882年,朝鲜发生了“ 壬午兵变”,张謇随吴长庆到了汉城,他所撰写的政见和议论很快传回北京,主张对外持强硬政策,引起了高层官员的注意,并受到了光绪的帝师、时任户部尚书的翁同龢的赏识。翁同龢在政治上与慈禧不和,拥护光绪掌权,正需有人充实阵营,从此不遗余力地提携张謇。北洋大臣李鸿章和两广总督张之洞都给争相礼聘,邀其入幕,但张謇一概婉拒,“南不拜张北不投李” ,回到通州故里,继续攻读应试。这大约是一个旧时读书人内心的自尊——希望靠自己考取功名,名正言顺地踏入仕途。 1885年,张謇终于在乡试中考中了第二名举人。此后张謇开始参加礼部会试,向科举的最高阶段进发。1894 年,也就是甲午年,因为慈禧六十寿辰特设了恩科会试。心灰意冷的张謇因父命难违,第五次进京应试,中了一等第十一名,翁同龢将他改为第十名。4月殿试时翁同龢的提携之心已经迫不及待。他命收卷官坐着等张謇交卷,然后直接送到自己手里,匆匆评阅之后,便劝说其他阅卷大臣把张謇的卷子定为第一,并特地向光绪帝介绍说:“张謇,江南名士,且孝子也。”于是张謇在41岁的时候,终于得中一甲第一名状元,授以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官职。 自1868年中秀才以来,张謇已经在入仕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地走了26个年头,进出科场20多次,直接耗费在考场上的时间合计就有120天,其中的痛苦与荒诞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中状元的这一天,他的心情非常复杂,当天的日记中几乎没有兴奋之情。喜讯传到家乡不久,他父亲就撒手人寰,按清朝规矩,他得在家守制3年,这似乎预示着他终将与仕途无缘。 张謇曾言:“愿成一分一毫有用之事,不愿居八命九命可耻之官。”1898年他到北京销假,正值“百日维新”,恩师翁同龢被罢官,心知官场险恶难测的张謇,决心远离官场,走上实业之路,“三十年科举之幻梦,于此了结。”
随军幕僚
同治十三年(1874年),张謇前往南京投奔孙云锦。光绪二年(1876年)夏,应淮军“庆字营”统领吴长庆邀请,前往浦口入其庆军幕任文书,后袁世凯也投奔而来,两人构成吴长庆的文武两大幕僚,参与了庆军机要、重要决策和军事行动。光绪六年(1880年)春,吴长庆升授浙江提督,奉命入京陛见,张謇随同前往。同年冬,吴长庆奉命帮办山东防务,张謇随庆军移驻登州黄县。 光绪八年(1882年),朝鲜发生“壬午兵变”,日本乘机派遣军舰进抵仁川,吴长庆奉命督师支援朝鲜平定叛乱,以阻止日本借机发动侵略战争。张謇随庆军从海上奔赴汉城,为吴长庆起草《条陈朝鲜事宜疏》,并撰写《壬午事略》、《善后六策》等政论文章,主张反抗侵略,对外持强硬政策,由此受到南派“清流”首领潘祖荫、翁同龢等的赏识。光绪十年(1884年)吴长庆奉调回国,驻防金州,袁世凯则留朝鲜接统“庆字营”。不久吴长庆病故,张謇离开庆军回归故里,继续攻读应试。
蟾宫折桂
张謇从16岁录取生员起,中经18岁、21岁、23岁、24岁、27岁前后5次赴江宁府应江南乡试(俗称南闱)均未中试。直至光绪十一年(1885年)33岁,因孙云锦官江宁府尹,子弟依例回避,转赴顺天府乡试(俗称北闱),才取中第二名举人,俗称“南元”(南人列北榜名次最先者),声名渐着,成为“清流”着重延揽的对象,但此后张謇四次参加会试均遭失败。 从1885年起,翁同龢、潘祖荫等对张謇就有了提携之意,特别是“期许甚至”、“荐而不中”,几次误把他人卷子认作张謇而取中会元,更说明了提携心情之迫切,因而才有甲午恩科试时翁同龢的志在必得。(张謇34岁应礼部会试不中;37岁赴会试,试卷为无锡孙叔和所冒,孙中而张落;38岁应会试,场中误以陶世凤卷为张謇卷,陶中“会元”而张落第;40岁赴会试,试卷又被武进刘可毅所冒,刘中会元而张又落第。) 光绪十三年(1887年)张謇随孙云锦赴开封府任,协助治河救灾,并拟订《疏塞大纲》。光绪十四年(1888年)以后,又应聘主持赣榆选青书院、崇明瀛州书院、江宁文正书院、安庆经古书院等。 光绪二十年(1894年)慈禧太后六十大寿辰设恩科会试,张謇奉父命再次进京参加礼部恩科会试。二月,礼部会试,取中第六十名贡士;三月,礼部复试时中一等第十名,“初定十一,常熟师改第十”;四月二十四日殿试时翁同龢命收卷官坐候张謇交卷,然后直接送到自己手里,匆匆评阅后,竭力加以拔擢。翁同龢不但做了其他阅卷大臣的工作,把张謇的卷子定为第一,还在光绪帝引见时,特地介绍说: “张謇,江南名士,且孝子也。”,张謇得中一甲一名状元,循例授六品翰林院修撰。
兴办实业
不久,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民族危机促使帝后两党矛盾有所激化。以翁同龢为首的“清流”拥戴光绪帝,好发主战议论,其主要抨击目标为畏日如虎的李鸿章,实际上都是借以冲击主和的后党,企图为虚有“亲政”其名的皇帝争取若干实权。名噪一时的新科状元张謇,由于历史渊源和政见相近,很快就成为“清流”的佼佼者,是“翁门”弟子中的决策人物。然而正在主战、主和两派斗争激烈之际,张謇因父丧循例回籍守制。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初,署理两江总督张之洞奏派张謇举办通海团练,以防御日本海军随时可能对长江下游的侵犯,由于清政府在中日战争中落败并签订了《马关条约》,通海团练半途而废。同年底,加入康有为组织的上海强学会。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初,张之洞奏派张謇、陆润庠、丁立瀛分别在通州、苏州、镇江设立商务局,张謇与陆润庠分别在南通和苏州创办了大生纱厂与苏纶纱厂。
大生纱厂最初确定是商办,张謇试图通过官招商办、官商合办来集股筹款,但收效甚微,筹集资金十分有限。张謇无可奈何,只得向官府寻求援助,1896年11月,张謇通过曾任两江总督兼南洋商务大臣的刘坤一,将光绪十九年(1893年)张之洞搞“洋务”时用官款向美国买来办湖北织造局搁置在上海的一批已经锈蚀的官机40800锭,作价50万两入股,作为官股,恰在此时,以官督商办及官商合办形式垄断洋务企业的盛宣怀也正要买机器,便把这批机器与张謇对分,各得20400锭,作价25万两官股,另集25万两商股。官股不计盈亏,只按年取官利,因而变成“绅领商办”性质。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大生纱厂正式在通州城西的唐家闸陶朱坝破土动工,次年大生纱厂建成投产。经过数年的惨淡经营,大生纱厂逐渐壮大,到光绪三十年(1904年),该厂增加资本63万两,纱锭2万余枚。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又在崇明久隆镇(今属启东市)创办大生二厂,资本100万两,纱锭2.6万枚。到宣统三年(1911年)为止,大生一、二两厂已经共获净利约370余万两。1901年起在两江总督刘坤一的支持下,在吕泗、海门交界处围垦沿海荒滩,建成了纱厂的原棉基地--拥有10 多万亩耕地的通海垦牧公司。随着资本的不断积累,张謇又在唐闸创办了广生油厂,复新面粉厂,资生冶厂等,逐渐形成唐闸镇工业区,同时,为了便于器材,机器和货物的运输,在唐闸西面沿江兴建了港口──天生港,以后,天生港又兴建了发电厂,在城镇之间,镇镇之间开通了公路,使天生港逐步成为当时南通的主要长江港口。19世纪末近代经纺工业的出现,使南通的城市功能由交换为主转为生产为主,南通成为我国早期的民族资本主义工业基地之一。
发展民族工业需要科学技术,这又促使张謇去努力兴办学堂,并首先致力于师范教育。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二月,张謇应两江总督刘坤一电邀赴江宁讨论兴学之事,刘坤一赞成,而藩司吴、巡道徐、盐道胡阻挠。张謇叹息不已,乃与罗叔韫、汤寿潜等同人筹划在通州自立师范,计以张謇从任办通州纱厂五年以来应得未支的公费连本带息2万元,另加劝集资助可成。同年7月9日通州师范择定南通城东南千佛寺为校址开工建设,翌年正式开学,这是我国第一所师范学校,它的建设标志着中国师范教育专设机关的开端。张謇还是晚清时期立宪运动的领袖,曾主持发动了三次国会请愿运动。在民国任工商部长时,他指出过去的措施,在“无导民兴业之心”,卒之糜费而乏效果。今后部办企业,概行停罢,悉听民办。他生前主张“实业救国”、“教育救国”,举办了不少工厂企业和教育文化事业。他的“实业救国”虽不能挽救旧中国危亡,但却有利于当时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他的母亲金氏,原籍东台。清末明初他在母亲的故里东台也举办过不少企事业,对东台的地方经济和文化发展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如于民国8年(1919年),在东台独资创办一所师范学校,取名“母里师范”。校址在台城东郊王家舍,建有校舍百余间。其创办的东明电气股份有限公司旧址至今保留在东台市玉带桥边。张謇除在通海、盐阜等地区围垦大片土地、开办盐垦公司外,在东台县境曾和他的哥哥张謇 (号退庵)共同办过大赉(民国6年设于角斜)、大丰(民国7年设于西团)、通遂(民国8年设于沈灶)、中孚(又称通济,民国8年设于潘家 )等5所公司。这些公司投资多的超过百万元,少的数十万元,垦地数十万亩。 废灶兴垦,发展棉植,解决了办纱厂所需要的原料。民国3年(1914年)张謇还以他任两淮盐政使的俸金,在台城南门口河南创办了泰属贫民工场一所,建房80余间,占地30亩,雇工进行毛巾、藤器、缝纫等项工艺的生产。民国8年张謇还将上海人招股筹建的东台荣泰电气公司承购下来,改名为东明电气公司,并增加股金,添置机件,于当年秋开始发电,解决了大街与一些用户照明的困难。光绪30年(1904年),张謇创办了南通大达轮步(步即局),先开辟了外江航线,以后又组成了大达轮船公司,在苏北内河开辟航线。开泰-东-盐班,每日对开一次,循运盐河由泰州至东台,再由东台循串场河至盐城。后来在东台设有分公司,沿线集镇均设有轮船站,代办货运、客运,发展了东台与各邻县的水上交通运输。
黄金时代
因为张謇是状元出身,大生纱厂早期的棉纱产品使用“魁星”商标,下设有“红魁”、“蓝魁”、“绿魁”、“金魁 ”、“彩魁”等不同产品线。商标的主要部分就是魁星点斗,独占鳌头的形象。投产后的第二年,大生纱厂得纯利5万两;第三年得纯利10万两;到1908年累计纯利达到190多万两。 在大生纱厂经营好转之后,集资招股的问题似乎再也不存在了。1901年张謇等人决定再招20万两新股,一年之内就成功集到20.75万两。1904年,张謇决定扩张,筹建大生分厂。原来闪躲不肯出资的桂嵩庆此时也“自愿入股二万”。就连当初写信指控张謇的浙江候补道朱幼鸿,此时亦入股1万两。和大生一厂筹备时的艰难相比,大生二厂从筹备到开工仅29个月,很轻松地就收足了80万两股本。“大生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在商部正式注册,并且取得了“百里之内二十年不准别家设立纺厂”的专利权,张謇的社会威望也与日俱增,成为各派争相延揽的人物。“一个人办一县事,要有一省的眼光;办一省事,要有一国之眼光;办一国事,要有世界的眼光。”张謇的理念决定了他事业的规模,当时西方各国忙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给中国纺织市场留出了一个巨大空间。这是一个天赐良机,1913年以后,和其他地方的纺织企业一样,大生一厂、二厂连年赢利,兴旺一时,仅1919年两厂赢利就高达380多万两,创下最高纪录。总计从1914年到1921年的8年间,大生两个厂的利润有1000多万两。1920~1921年,上海报纸天天刊登大生的股票行情,是当时市场上最抢手的股票之一。据《南通县图志》记载,1920年,唐闸人口近万户,已接近5万人。通扬运河沿岸工厂林立,商业繁荣。有人看到过当年国外发行的世界地图,中国许多大城市都没有标出,却在南通方位赫然印着“唐家闸”三个字。一个弹丸小镇因为一个叫张謇的人,进入了世界的视野。此时,大生已拥有纱锭13.7万多枚,进入了自己的黄金时代。不过,张謇作为掌舵人即便在盛极之时也不是没有警觉,他曾发出过这样的通告:“营业之道,先求稳固,能稳固,即不致失败,即失败亦有边际,企业者不可不知也。大凡失败必在轰轰烈烈之时;今吾通实业正在此时机。唯望吾实业诸君居安思危,持盈保泰;更须坚定守分,此鄙人所希望于诸君者,在长久之道也。”
与政治共舞
虽然张謇从商之后,大部分时间都用于经营,却很少有人简单地把张謇称为“商人”。这或许是因为他的政治和社会声望实在太耀眼了。他似官而非官,似商而非商,既无大权,也无巨富,但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所以被称为“绅商”。用今天的视角来看,他应该是一个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和理想主义色彩的职业经理人兼公益家。像这样一个中国早期商业经济领域教父级的人物,不可避免地要在政治上发言,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在辛亥革命之前,张謇一直是帝党成员,主张君主立宪。但是辛亥革命之后,他迅速地转向共和,剪掉辫子,日记换成阳历,并且受孙中山邀请担任实业总长。政治立场的迅速转变为他引来争议:是否有政治投机之嫌?作为前清状元和帝党成员,张謇在武昌起义刚刚打响的时候曾经找到当时的江苏总督,希望把革命镇压下去。这时他并不主张革命,因为革命代价太大。而他代表的是企业家,尤其是棉纺织业的立场——他们最需要的就是市场和社会的稳定。市场是他们的命根子,这时候,张謇对于国家的关心已经从效忠君王转移到对市场稳定的维护上来了。但很快社会力量对比发生了变化,革命成为一种时尚。张謇是个有着清醒头脑的人,一旦看到趋势无法逆转,他务实的一面就出来了。他务实的态度就是:顺应共和,但并不完全接受革命,只是希望以和平方式尽早结束动荡,维护市场稳定。他务实的政治选择就是:第一,和孙中山见面,应孙之邀担任民国内阁实业总长;第二,选择支持拥有军权的实力派人物袁世凯。今天的历史教科书倾向用“代表民族资产阶级”来概括孙中山的立场,但在当时的商人眼中,孙中山却未必完全是他们利益的代言人。孙中山的革命主张中带有部分公有制和共产主义色彩。很多年以后,张謇之孙、出任过南通副市长的张绪武翻看祖父的日记,发现里面记述了他和孙中山在辛亥革命后的第一次会面,对于孙中山,张謇的评价是四个字:不知崖畔。“ 崖”即“边际”。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他觉得孙中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和浪漫,他不知道建设比革命更加困难,以为一革命,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而实际的情况是,当时政令都不能出南京,军饷都发不出来。”用张绪武的话说,孙中山某种程度上的确有些空想的味道。但张謇是一个务实之人,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坦率地认为孙中山很难收拾局面,政府虽然成立了,但是很难长久维持。“这种情况下,他更愿意和实力派的现实人物袁世凯合作。 ”张绪武说。于是张謇离开了南京,北上加入了袁世凯的阵营。袁世凯将宣统帝逼下帝位时所颁发的《清帝逊位诏书》就是张謇草拟的。孙中山履行承诺,将临时大总统之位让给了袁世凯。国内政治似乎出现了升平景象,工商业开始复苏。张謇以为他所追求的统一与秩序指日可待,就返回南通经营企业,力行地方自治。1913年袁世凯成为正式总统,任命张謇为农商总长。但不久袁世凯便下令解散国会,复辟之心初露端倪。张謇曾经劝阻袁世凯,表示解散国会、穿戴衮冕祀天等行为将会诱发新的动乱。到1915年袁世凯接受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时,张謇愤然辞职,在袁世凯复辟称帝之前彻底与袁世凯斩断了联系。
危机终于来临
张謇进入历史视野的身份是晚清状元、弃官从商的中国实业先驱。这个带有转折性的身份蕴涵的内容很多。中国士大夫阶层一向耻于经商,张謇弃官而从商,在一定程度上是他对儒家传统的背离;但是经商之后的张謇又从来没有放弃“尧舜之治”、“圣王之道”的儒家社会理想。张謇生活的时代对商人来说是一个艰难时代。此时的商人作为一个社会阶层没有得到足够的社会权利,也没有好的融资环境和渠道,国家的经济政策仍未走出小农时代的框架,商业活动处处受到牵制。大生驻沪事务所的前身是大生沪账房,后来几乎成了整个大生系统的神经中枢、金融调剂中心。大生鼎盛之时,上海等地的银行、钱庄争相给大生上海事务所提供贷款,加上宁绍帮和镇扬帮竞争激烈,他们不怕大生借,只怕大生不来借。那时,大生在银钱业眼里,简直就是香饽饽、摇钱树。大生掌握的现金最多时有两三千万,能透支的款项在五六百万之间。有熟悉当年金融行情的人说,“中国人不以存款方式,而以贷款方式借钱与外商银行的,只有大生一家。”由于借贷便利,大生进入了快速扩张期。但是好景不长,到了1921年,大生对外负债已经400万两,危机开始出现。张謇本来想在来年举办地方自治第 25年报告会,全面展示南通地方自治的成绩,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他常引为骄傲、赖以保障南通的许多水利工程摧毁。1922年,在北京、上海报纸举办的成功人物民意测验中,投票选举“最景仰之人物”,张謇得票数最高,他走到了一生的顶峰,这一年正好是他70大寿。也正是这一年,持续走红的市场突然走黑,棉贵纱贱,向来赢利的大生一厂亏损39 万多两,二厂亏损31万多两。1922年成为大生由盛转衰的转折点。黄金时代戛然而止,且一去不返。无奈之下,张謇寻求国外资金的支持,但等到1924年,日本的资金始终没有盼来,张謇向美国资本家借款也不成,大生此时已债台高筑,无可挽回地走向衰落。对于股东的责难,古稀之年的张謇同样有一肚子怨言,大生即将搁浅时,他在给股东的宣言书中表示,大生一、二两厂的股本只有369万两,而纱锭的市值在900万两以上。27年来大生仅官利就付出了1348万多两,股东所得已数倍于投资。即使大生彻底失败,他也无愧于股东。如果不是为地方自治,不是为教育、慈善、公益,对专制朝廷的高官厚禄尚且不动心,哪里会低声下气为人牛马?自己70多岁了,为人牛马30年,也可以结束了。他欠大生的债务,可以从股息和退隐费中分年偿还。股东对此不满,股东会不欢而散。张謇曾说过,他“上不依赖政府,下不依赖社会,全凭自己良心做去”,事实上,当时的政府对企业家行为也基本不闻不问。一个典型的例子,张謇的失败很大程度是因1922年的棉纺织业危机,导致他的事业全面崩盘。在这个过程中,政府没有为他提供什么有价值的帮助。巧合的是,日本在上世纪20年代初也发生过一次经济恐慌,日本政府采取了大规模的紧急救济措施,为各行业提供经济贷款援助。日本的大型企业、商业银行、股票交易所很快摆脱了困境,在随后的中日纱厂竞争中迅速拖垮了大生。张謇常说自己一生办事做人,只有“独来独往、直起直落”8个字,“我要去做东家,难有伙计,要做伙计,难有东家。”他一生孤独,最大的精神支撑是内心崇高的社会理想,是一个状元告别仕途后仍念念不忘的兴国之梦,为了这个梦想,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大生投资扩张过多,用张謇自己的话说就是“本小事大”、“急进务广”,他建学堂、开交通、造公园、兴水利、办慈善……到他去世前,大生一厂仅为企业和公益事业的垫款就有70多万两,对其他企业的借款超过112万两,以往来名义被其他企业占用的也接近这个数字,三项合计超过了全部营运资本的45% 。张謇常常以企业家之力,办社会化之事,严重拖累了大生。
1926年,张謇辞世,在他临死之前,仍未看到大生危局的转机。
教育为民
1905年,张謇与马相伯在吴淞创办了复旦公学,这就是复旦大学的前身。1907年创办了农业学校和女子师范学校,1909年倡建通海五属公立中学(即今南通中学)。1912年创办了医学专门学校和纺织专门学校、河海工程专门学校(河海大学前身),并陆续兴办一批小学和中学。1909年,张謇创办邮传部上海高等实业学堂船政科,因地处吴淞,曾一度称“吴淞商船专科学校”。解放后,学校改组为上海航务学院。 1958年,交通部决定在上海恢复上海航务学院建制,随委托上海海运局负责教室校舍等基础设施筹建工作。1959年9月5日,学校正式开学,并命名为上海海运学院,2004年,经教育部批准,上海海运学院更名为上海海事大学。1912年,张謇在老西门创办江苏省立水产学校,1913年全校迁往吴淞,故称’ 吴淞水产专科学校”, 今天上海海洋大学的前身。 1917年,张謇支持下,同济医工学堂(同济大学的前身)在吴淞复校。 1921年,上海商科大学在上海成立。上海商科大学前身是南京师范高等学校,后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扩展为国立东南大学,张謇是国立东南大学主要创建人之一。视职业教育,师范学校的测绘、蚕桑等科发展成为十几所职业学校,其中以纺织、农业、医学三校成绩显着,以后各自扩充为专科学校,1924年合并为南通大学。 与近代南通大学有着同源血脉关系的高校还有:东华大学、江苏农学院(后并入扬州大学)、苏州医学院(后并入苏州大学)等。中国的第一所师范学校——南通师范学校(1952年全国院系调整时一部分系科迁入扬州成立扬州师范学院)及中国第一所特殊教育学校——聋哑学校。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他在通州建立了国内第一所博物馆——南通博物苑。1915年建立了军山气象台。此外还陆续创办了图书馆、盲哑学校等。张謇1911年任中央教育会长,江苏议会临时议会长,江苏两淮盐总理。1912年南京政府成立,任实业总长,1912年任北洋政府农商总长兼全国水利总长。后因目睹列强入侵,国事日非,毅然弃官,全力投入实业教育救国之路。1918年10月23日与熊希龄、蔡元培等人发起组织了“和平期成会”。
身后赞誉
张謇中国近代着名的实业家、教育家,主张“实业救国”。他一生创办了20多个企业,370多所学校,为我国近代民族工业的兴起,为教育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宝贵贡献,被称为“状元实业家”。毛泽东同志在谈到中国民族工业时曾说:“轻工业不能忘记海门的张謇”。
⑺ 张謇的人物经历
1853年7月1日(清咸丰三年五月二十五日),张謇(英译Chang Chien)出生于江苏省海门市常乐镇 。张謇兄弟五人,他排行第四,后被称“四先生”。
清咸丰六年(1856年)张謇4岁时,由父开始教识《千字文》。5岁时因背诵《千字文》无讹,父令随伯、仲、叔三兄入邻塾,从海门邱大璋先生读书。但是张家祖上三代没有人获得过功名,也就是所谓“冷籍”。当时科举规定,“冷籍不得入试”。12岁时,謇父自辟家塾,延请老家西亭宋效祁先生授读其三子。14岁时,因效祁先生病故,父命謇负笈往西亭,从效祁先生的从子宋琳先生读书,膳宿其家。为了取得应试资格,张謇15岁时由他的一位老师宋琛安排,结识了如皋县的张家。张家同意张謇冒充自家的子嗣报名获得学籍。
同治七年(1868年)16岁时,由于祖上是三代没有功名的冷籍,为了走上科举正道,经宋琛安排,謇冒用如皋县人张铨儿子张育才的名义报名注籍,经县、州、院三试胜出,得隶名如皋县学为生员。从16岁中秀才到27岁之间,张謇每两年就去江宁参加一次乡试,先后5次都未得中。但是从此如皋县张家开始用冒名一事来要挟张謇,连续索要钱物,最后索性将张謇告上了公堂。这场诉讼延续数年,令张謇十分狼狈,家道也因此困顿。
1869年,张謇科举考中秀才。 同治十三年(1874年),张謇前往南京投奔孙云锦。光绪二年(1876年)夏,应淮军“庆字营”统领吴长庆邀请,前往浦口入其庆军幕任文书,后袁世凯也投奔而来,两人构成吴长庆的文武两大幕僚,参与了庆军机要、重要决策和军事行动。光绪六年(1880年)春,吴长庆升授浙江提督,奉命入京陛见,张謇随同前往。同年冬,吴长庆奉命帮办山东防务,张謇随庆军移驻登州黄县。
1882年(光绪八年),朝鲜发生“壬午兵变”,日本乘机派遣军舰进抵仁川,吴长庆奉命督师支援朝鲜平定叛乱,以阻止日本势力扩张。张謇随庆军从海上奔赴汉城,为吴长庆起草《条陈朝鲜事宜疏》,并撰写《壬午事略》、《善后六策》等政论文章,主张强硬政策,受到“清流”南派首领潘祖荫、翁同龢等的赏识。翁同龢在政治上与慈禧不和,拥护光绪掌权,正需有人充实阵营,从此不遗余力地提携张謇。北洋大臣李鸿章和两广总督张之洞都给争相礼聘,邀其入幕,但张謇一概婉拒,“南不拜张北不投李” ,回到通州故里,继续攻读应试。打算靠自己考取功名,名正言顺地踏入仕途。
1884年(光绪十年)随吴长庆奉调回国,驻防金州,袁世凯留朝鲜接统“庆字营”。不久吴长庆病故,离开庆军回乡读书,准备应试。 1885年,张謇终于在乡试中考中了第二名举人。
光绪十三年(1887年)张謇随孙云锦赴开封府任,协助治河救灾,并拟订《疏塞大纲》。光绪十四年(1888年)以后,又应聘主持赣榆选青书院、崇明瀛州书院、江宁文正书院、安庆经古书院等。
张謇从16岁录取生员起,中经18岁、21岁、23岁、24岁、27岁前后5次赴江宁府应江南乡试(俗称南闱)均未中试。直至光绪十一年(1885年)33岁,因孙云锦官江宁府尹,子弟依例回避,转赴顺天府乡试(俗称北闱),才取中第二名举人,俗称“南元”(南人列北榜名次最先者),声名渐着,成为“清流”着重延揽的对象,但此后张謇四次参加会试均遭失败。自1868年以来,张謇已经在入仕的道路上走了26个年头,进出科场20多次,直接耗费在考场上的时间合计就有120天。中状元的这一天,他的日记中没有兴奋之情。喜讯传到家乡不久,他父亲就撒手人寰,按清朝规矩,他得在家守制3年。
1894 年,也就是甲午年,因为慈禧六十寿辰特设了恩科会试。张謇因父命难违,第五次进京应试,中了一等第十一名,翁同龢将他改为第十名。4月殿试时翁同龢的提携之心已经迫不及待,几次误把他人卷子认作张謇而取中会元。(张謇34岁应礼部会试不中;37岁赴会试,将无锡孙叔和的试卷误认,孙中而张落;38岁应会试,场中误以陶世凤卷为张謇卷,陶中“会元”而张落第;40岁赴会试,又将武进刘可毅的试卷误认,刘中会元而张又落第)。他命收卷官坐着等张謇交卷,然后直接送到自己手里,匆匆评阅之后,便劝说其他阅卷大臣把张謇的卷子定为第一,并特地向光绪帝介绍说:“张謇,江南名士,且孝子也。”于是张謇在41岁的时候,终于得中一甲第一名状元,授以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官职。
1898年张謇回北京销假,正值“百日维新”。恩师翁同龢被慈禧罢官,“开缺回籍”。张謇闻讯作《奉送松禅老人归虞山》诗赠翁同龢,并前往火车站泣泪送别。翁师的遭遇,使他目睹了官场的险恶,半月之后,张謇也借故请假南归,继续他的“实业救国”。 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民族危机促使帝后两党矛盾有所激化。以翁同龢为首的“清流”拥戴光绪帝,好发主战议论,其主要抨击目标为畏日如虎的李鸿章,实际上都是借以冲击主和的后党,企图为虚有“亲政”其名的皇帝争取若干实权。名噪一时的新科状元张謇,由于历史渊源和政见相近,很快就成为“清流”的佼佼者,是“翁门”弟子中的决策人物。然而正在主战、主和两派斗争激烈之际,张謇因父丧循例回籍守制。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初,署理两江总督张之洞奏派张謇举办通海团练,以防御日本海军随时可能对长江下游的侵犯,由于清政府在中日战争中落败并签订了《马关条约》,通海团练半途而废。同年底,加入康有为组织的上海强学会。
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初,张之洞奏派张謇、陆润庠、丁立瀛分别在通州、苏州、镇江设立商务局,张謇与陆润庠分别在南通和苏州创办了大生纱厂与苏纶纱厂。大生纱厂最初确定是商办,张謇试图通过官招商办、官商合办来集股筹款,但收效甚微,筹集资金十分有限,张謇向官府寻求援助。
因为筹资困难,张謇一方面被迫一再降低目标,另一方面则四处碰壁。江宁布政使桂嵩庆曾许诺出资六七万两;盛宣怀和张謇分领官机的时候也曾答应张謇筹资,定有合约。但是当大生纱厂动工后,资金告急,桂嵩庆答应的钱屡催不应,盛宣怀也默不作声,百般躲闪。张謇到上海招股没有收获,甚至没有旅费回通州。只得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在四马路卖字三天,赚取旅费。状元经商,而狼狈至此,听着诽谤之词也不敢辩驳,蒙受侮辱也不能作色。此时的张謇已经不是当年痛斥袁世凯的名士,弹劾李鸿章的翰林。
1896年11月,张謇通过曾任两江总督兼南洋商务大臣的刘坤一,将光绪十九年(1893年)张之洞搞“洋务”时用官款向美国买来办湖北织造局搁置在上海的一批已经锈蚀的官机40800锭,作价50万两入股,作为官股,此时,以官督商办及官商合办形式垄断洋务企业的盛宣怀也正要买机器,便把这批机器与张謇对分,各得20400锭,作价25万两官股,另集25万两商股。官股不计盈亏,只按年取官利,因而变成“绅领商办”性质。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大生纱厂正式在通州城西的唐家闸陶朱坝破土动工,次年大生纱厂建成投产。到1899年开车试生产时,运营资金仅有数万两,没有资金购买棉花当原料。张謇情急之下以每月1.2分的高利向钱庄借贷。向股东告急,无人响应;而打算将厂房出租却又遭到恶意杀价。最后作为张謇多年挚友和忠实助手的沈敬夫提议破釜沉舟,全面投产,用棉纱的收入来购买棉花,维持运转。幸而随后几个月里,棉纱的行情看好,纱厂的资金不断扩展,使工厂得以正常生产还略有结余。大生纱厂终于生存了下来。
1901年起在两江总督刘坤一的支持下,在吕泗、海门交界处围垦沿海荒滩,建成了纱厂的原棉基地--拥有10 多万亩耕地的通海垦牧公司。随着资本的不断积累,张謇又在唐闸创办了广生油厂,复新面粉厂,资生冶厂等,逐渐形成唐闸镇工业区,同时,为了便于器材,机器和货物的运输,在唐闸西面沿江兴建了港口──天生港,又在天生港兴建了发电厂,在城镇之间,镇镇之间开通了公路,使天生港逐步成为当时南通的主要长江港口。张謇除在通海、盐阜等地区围垦大片土地、开办盐垦公司外,在东台县境曾和他的哥哥张謇 (号退庵)共同办过大赉(民国6年设于角斜)、大丰(民国7年设于西团)、通遂(民国8年设于沈灶)、中孚(又称通济,民国8年设于潘家 )等5所公司。这些公司投资多的超过百万元,少的数十万元,垦地数十万亩。废灶兴垦,发展棉植,解决了办纱厂所需要的原料。19世纪末近代经纺工业的出现,使南通的城市功能由交换为主转为生产为主,南通成为中国早期的民族资本主义工业基地之一。与江苏连云港沈云霈、赣榆许鼎霖并称苏北三大实业家。
发展民族工业需要科学技术,这又促使张謇去努力兴办学堂,并首先致力于师范教育。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二月,张謇应两江总督刘坤一电邀赴江宁讨论兴学之事,刘坤一赞成,而藩司吴、巡道徐、盐道胡阻挠。张謇叹息不已,乃与罗叔韫、汤寿潜等同人筹划在通州自立师范,计1898年以张謇从任办通州纱厂五年以来应得未支的公费连本带息2万元,另加劝集资助可成。同年7月9日通州师范择定南通城东南千佛寺为校址开工建设,翌年正式开学,这是我国第一所师范学校,它的建设标志着中国师范教育专设机关的开端。
经过数年的惨淡经营,大生纱厂逐渐壮大,到光绪三十年(1904年),该厂增加资本63万两,纱锭2万余枚。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又在崇明久隆镇(今属启东市)创办大生二厂,资本100万两,纱锭2.6万枚。到宣统三年(1911年)为止,大生一、二两厂已经共获净利约370余万两。
光绪30年(1904年),张謇创办了南通大达轮步(步即局),先开辟了外江航线,以后又组成了大达轮船公司,在苏北内河开辟航线。开泰-东-盐班,每日对开一次,循运盐河由泰州至东台,再由东台循串场河至盐城。后来在东台设有分公司,沿线集镇均设有轮船站,代办货运、客运,发展了东台与各邻县的水上交通运输。
1904年,清政府授予他三品官衔。1909年被推为江苏咨议局议长。1910年,发起国会请愿活动。1911年任中央教育会长,江苏议会临时议会长,江苏两淮盐总理。1912年起草退位诏书,在南京政府成立后,任实业总长,1912年任北洋政府农商总长兼全国水利总长,1914年兼任全国水利局总裁。后因目睹列强入侵,国事日非,毅然弃官,走上实业教育救国之路,他曾是立宪派主要生力军。
民国3年(1914年)张謇还以他任两淮盐政使的俸金,在台城南门口河南创办了泰属贫民工场一所,建房80余间,占地30亩,雇工进行毛巾、藤器、缝纫等项工艺的生产。民国8年张謇还将上海人招股筹建的东台荣泰电气公司承购下来,改名为东明电气公司,并增加股金,添置机件,于当年秋开始发电,解决了大街与一些用户照明的困难。 张謇还是晚清时期立宪运动的领袖,曾主持发动了三次国会请愿运动。在民国任工商部长时,他指出过去的措施,在“无导民兴业之心”,卒之糜费而乏效果。今后部办企业,概行停罢,悉听民办。
他生前主张“实业救国”、“教育救国”,举办了不少工厂企业和教育文化事业。他的“实业救国”虽不能挽救旧中国危亡,但却有利于当时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发展。 张謇将大生纱厂早期的棉纱产品使用“魁星”商标,下设有“红魁”、“蓝魁”、“绿魁”、“金魁 ”、“彩魁”等不同产品线。商标的主要部分就是魁星点斗,独占鳌头的形象。投产后的第二年,大生纱厂得纯利5万两;第三年得纯利10万两;到1908年累计纯利达到190多万两。
在大生纱厂经营好转之后,集资招股的问题似乎再也不存在了。1901年张謇等人决定再招20万两新股,一年之内就成功集到20.75万两。1904年,张謇决定扩张,筹建大生分厂。原来不肯出资的桂嵩庆此时也“自愿入股二万”。当初写信指控张謇的浙江候补道朱幼鸿,此时亦入股1万两。和大生一厂筹备时的艰难相比,大生二厂从筹备到开工仅29个月,很轻松地就收足了80万两股本。“大生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在商部正式注册,并且取得了“百里之内二十年不准别家设立纺厂”的专利权,张謇的社会威望也与日俱增,成为各派争相延揽的人物。
“一个人办一县事,要有一省的眼光;办一省事,要有一国之眼光;办一国事,要有世界的眼光。”张謇的理念决定了他事业的规模,当时西方各国忙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给中国纺织市场留出了一个巨大空间。1913年以后,和其他地方的纺织企业一样,大生一厂、二厂连年赢利,兴旺一时,仅1919年两厂赢利就高达380多万两,创下最高纪录。总计从1914年到1921年的8年间,大生两个厂的利润有1000多万两。1920~1921年,上海报纸天天刊登大生的股票行情,是当时市场上最抢手的股票之一。
此时,大生已拥有纱锭13.7万多枚,张謇进入了自己的黄金时代。
在辛亥革命之前,张謇一直是帝党成员,主张君主立宪。但是辛亥革命之后,他迅速地转向共和,剪掉辫子,日记换成阳历,并且受孙中山邀请担任实业总长。
作为前清状元和帝党成员,张謇在武昌起义刚刚打响的时候曾经找到当时的江苏总督,希望把革命镇压下去。这时他并不主张革命,因为革命代价太大。而他代表的是企业家,尤其是棉纺织业的立场——他们最需要的就是市场和社会的稳定。市场是他们的命根子,这时候,张謇对于国家的关心已经从效忠君王转移到对市场稳定的维护上来了。 但很快社会力量对比发生了变化,革命成为一种时尚。张謇是个有着清醒头脑的人,一旦看到趋势无法逆转,他务实的一面就出来了。
他务实的态度就是:顺应共和,但并不完全接受革命,只是希望以和平方式尽早结束动荡,维护市场稳定。他务实的政治选择就是:第一,和孙中山见面,应孙之邀担任民国内阁实业总长;第二,选择支持拥有军权的实力派人物袁世凯。
他和孙中山在辛亥革命后的第一次会面,对于孙中山,张謇的评价是四个字:不知崖畔。“ 崖”即“边际”。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他觉得孙中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和浪漫,他不知道建设比革命更加困难,以为一革命,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而实际的情况是,当时政令都不能出南京,军饷都发不出来。”张謇是一个务实之人,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坦率地认为孙中山很难收拾局面,政府虽然成立了,但是很难长久维持。“这种情况下,他更愿意和实力派的现实人物袁世凯合作。
于是张謇离开了南京,北上加入了袁世凯的阵营。袁世凯将宣统帝逼下帝位时所颁发的《清帝逊位诏书》就是张謇草拟的。孙中山履行承诺,将临时大总统之位让给了袁世凯。国内政治似乎出现了升平景象,工商业开始复苏。张謇以为他所追求的统一与秩序指日可待,就返回南通经营企业,力行地方自治。
1913年袁世凯成为正式总统,任命张謇为农商总长。但不久袁世凯便下令解散国会,复辟之心初露端倪。张謇曾经劝阻袁世凯,表示解散国会、穿戴衮冕祀天等行为将会诱发新的动乱。到1915年袁世凯接受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的第一至四条号要求时(袁世凯并未完全同意“二十一条”),张謇愤然辞职,在袁世凯复辟称帝之前彻底与袁世凯斩断了联系。
此时的张謇作为一个社会阶层没有得到足够的社会权利,也没有好的融资环境和渠道,国家的经济政策仍未走出小农时代的框架,商业活动处处受到牵制。
大生驻沪事务所的前身是大生沪账房,几乎成了整个大生系统的神经中枢、金融调剂中心。大生鼎盛之时,上海等地的银行、钱庄争相给大生上海事务所提供贷款。大生掌握的现金最多时有两三千万,能透支的款项在五六百万之间。由于借贷便利,大生进入了快速扩张期。
到了1921年,大生对外负债已经400万两,危机开始出现。张謇本来想在来年举办地方自治第25年报告会,全面展示南通地方自治的成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南通的许多水利工程摧毁。1922年,在北京、上海报纸举办的成功人物民意测验中,投票选举“最景仰之人物”,张謇得票数最高,他走到了一生的顶峰,这一年正好是他70大寿。也正是这一年,持续走红的市场突然走黑,棉贵纱贱,向来赢利的大生一厂亏损39 万多两,二厂亏损31万多两。1922年成为大生由盛转衰的转折点。黄金时代戛然而止,且一去不返。
1922年的棉纺织业危机,导致他的事业全面崩盘。在这个过程中,政府没有为他提供什么有价值的帮助。巧合的是,日本在上世纪20年代初也发生过一次经济恐慌,日本政府采取了大规模的紧急救济措施,为各行业提供经济贷款援助。日本的大型企业、商业银行、股票交易所很快摆脱了困境,在随后的中日纱厂竞争中迅速拖垮了大生。 无奈之下,张謇寻求国外资金的支持,但等到1924年,日本的资金始终没有盼来,张謇向美国资本家借款也不成,大生此时已债台高筑,无可挽回地走向衰落。
张謇常常以企业家之力,办社会化之事,严重拖累了大生。1926年8月24日,张謇在南通病逝。出殡之日,南通万人空巷,近乎全城民众都赶来为张謇送行。
⑻ 张謇办大生纱厂经历了那些过程
创办背景
1903年增纱锭4.08万枚,又以盈余添购2.6万纱锭开设大生二厂,1907年投产。1915年增设布厂,同时在海门筹设第三厂。1921年又设立大生副厂。不久改称大生第一、第二、第三纺织公司。此后由于天灾,军阀混战和经营规模过大,出现亏损的资金周转不灵。1922年以后开始被银团监管。1925年江浙财团接办大生各厂。1935年第二纺织公司倒闭。1952年第一、第三纺织公司公私合营,1966年国营。
集股不顺到兴盛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潘华茂、郭勋、樊棻与通海花布商刘桂馨、陈维镛、沈敬夫和张謇集议集股规银60万两,每股100两,共6000股,官利年息8厘,创办通州纱丝厂。是年十二月八日,由张謇咨呈两江总督转奏立案。性质是为商办,分通沪两地进行集股。 由于集股不顺利,1896年秋,樊棻、陈维镛撤退,另由高清、蒋锡坤参加。11月,通过刘坤一,将1893年张之洞搞“洋务”用官款向美国买来办湖北织布局搁置在上海的一批锈蚀官机40800锭,作价50万两入股,作为官股,另招商股50万两合100万两,改为官商合办,以减轻商股负担。但以后因商股一直集不起来,而盛宣怀也正要买机器,便把这批机器与他对分,各得20400锭,作价25万两官股,另集25万两商股。官股不计盈亏,只按年取官利。因而变成“绅领商办”性质。 张謇经两多年的奔波,先将凑集到手的资金于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3月,在通州唐闸陶朱坝兴工建厂,根据《周易 》“天地之大德曰生”,取名为“大生纱厂”。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3月11日试炉,3月25日试引擎,3月29日试车,到1899年5月23日(阴历四月十四日),正式开车纺纱,并制订“厂约”。是年九月,纱价跳高,纱厂赚了钱,生产能得以维持下去。开车第二年,得纯利(除官利)5万两,第三年,得纯利10万两,到1908年共得纯利190余万两。因而利润较高。由于股东分到优厚的余利,入股者渐多,1901年增加资本8万两。1903年,盛宣怀所领的那部分官机又转来大生纱厂,折价25万两,连新增加的30万两商股,这年共增加股本55万两。全厂共有40800锭,占了全国纱锭总数的11。9%。 1904年(光绪30年),日俄战争爆发后,日本倾销东北的洋布锐减,南通关庄土布得以在东北畅销,一年总销数在15万件(每件40 匹)以上,而当时大生纱厂的棉纱产量仅及关庄大布用纱量的一半,这就给大生纱厂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1905年获利特厚,增加股本67万两。1907年,大生分厂在崇明建成,资本80多万两,纱锭26000枚。是年7月23日,召开第一次股东会议,成立了统一正厂、分厂的“大生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呈准商部注册,并取得“百里之内二十年不准别家设立纺厂”的专利权,树立了大生地方经济垄断的体系。
战争中复苏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帝国主义忙于战争,使中国纺织工业有了发展的良好机会,给大生纱厂带来了“黄金时代”。从1917年开始,这年由于外货锐减,国产纱布畅销,特别是四川、江西两地需要量更大,纱价由每箱156元涨到230元,因此全年获利76万两。以后四年也连续赢利,1917—1921年五年共获利560多万两。 从1922年以后,大生各纺织厂开始走向下坡。其外部原因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帝国主义卷土重来,特别是日、美、英等国加紧向中国倾销商品和输入资本,利用我国丰富的资源和廉价劳动力开办工厂,占领市场,使刚刚建起的大生各纺织厂受到严重打击。 1923年秋,大生一厂因无款购花而停工,乃由刘子诚,丁子盈各出1万,并张謇存垦牧公司数万,合其他同人得10万元,另以各盐垦公司所产棉花为原料,组成“一厂维持会”,对一厂予以资金支持维持开工生产,维持会推刘子诚、章静轩为正副主任,朱警辞为经理,为时一年,惟因适逢花贵纱贱之期,因而营运仍未能好转。1924年冬,一厂即为地方金融维持会接管。 1924年冬,大生一厂债权人南通张得记、东源、顺康、永昌林、 振丰、源通、汇余、诚豫、同丰泰、正公记、鼎昌等钱荘催索债款,大生无法理楚,允许钱荘组织“地方金融维持会”监督经营,其目的完全在于收回贷款本息。 1925年,又由上海的金城、上海、中国、交通四家银行和永丰、永聚钱荘等债权人组成一个银行团维持会来清算、接办大生各厂,分别成立了联合接管机构。大生一厂欠永丰钱荘款项较多,自1925年至1938年,由永丰派来经理李升伯。经过李升伯的改革,一厂的局面总算稍微稳定下来。
编辑本段从大生纱厂看中国早期股份制企业
中国早期股份制企业的特点
[1]其一,对大生纱厂创办时张謇招股难的原因进行分析,认为非官非商亦非买办的身分是他招股集资屡遭挫折的根源。 其二,对大生纱厂实行的“官利”分配制度进行了探讨。认为“官利”制度的实行,受当时整个社会高利贷环境的影响和制约,有一定的合理性和积极意义,不能把大生纱厂此后的困境简单归结于官利制度。 其三,通过大生纱厂股东大会,分析其在制度建设方面的努力和演变,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早期中国股份制企业成长发展的状况。
大生纱厂的招股为何如此艰难
关于张謇招股难的原因,此前也曾有部分研究者试图作出回答。如大生系统企业编写组撰写的《大生系统企业史》,认为大生纱厂集资难的原因一是“当时通海一带风气还比较闭塞”,二是当时上海“华商各纱厂面临外资纱厂的竞争,都有不同程度的亏损”,三是“外国资本的侵入,也严重阻碍了中国民族工业的发展”。并认为大生纱厂“办厂过程中的艰难险阻,反映了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压抑下,脆弱的中国民族资本艰难而曲折的形成过程” 。也有的论者认为,“这种情况,说明当时社会资金的资本化是一个异常艰难的过程。” 一般而言,这些回答都没有错,但这些回答却无法解释为何仅仅时隔一年,当大生纱厂开工有了利润后,原来难以收足的商股即迅速得以全部收足。 1901年张謇等人作出“另招新股二十万”的决定后,又是时隔一年,1902年即成功达到“新集股本20.75万两”。也在这一年,张謇将盛宣怀领而未用的另一半官机领来,与过去领的一半官机一样仍作价25万两,使得1903年大生纱厂的新旧官机折价达到50万两,而同时,大生纱厂的商股集资也同样有大幅度的增长,已增加到63万两,新旧股金合计达到113万两。 1904年,张謇进而筹备大生分厂,从1904到1907年3月开工,“中间仅历二十九月”,而资金方面却“已收足股本八十万两”。 更有意思的是,在大生纱厂创办过程中因不肯帮大生纱厂筹资而与张謇不睦的桂嵩庆也趁1904年大生纱厂“复集商股”时“自愿入股二万”,就连大生纱厂1899年开工2个月后,还写信给江督刘坤一告张謇的状,说什么“张謇乱要钱,大帅勿为所蒙,厂在那里,那有此事”的浙江候补道朱幼鸿,至此,“亦入股一万两”。 显然,张謇在大生纱厂开工前后招股集资的境遇有如天渊之别。大生纱厂开工之后招股集资顺利的情况,可以从纱厂连年获利上得到解释。 那么,此前的招股集资难应该怎么解释呢?笔者认为,张謇之所以在筹办大生纱厂时招股集资如此之难,与他的身分有着密切的关系,也可以说,是张謇的身分使得他在大生纱厂开工前的招股集资过程中饱经磨折和困难。为说明这一点,我们可以回顾一下1895年即大生纱厂开始筹办之前中国兴办近代机器大工业企业的过程。此前中国出现的机器工业企业,可分军用和民用两种类型,军用企业均为官办,资金由政府拨付,产品由政府调拨,在此可不置论。能够有能力兴办民用企业的人大体可分为两种类型,一种类型是有职有权的官员,他们可以通过职权奏拨或借拨官款,解决兴办企业所需的资金问题,待办有成效后再筹还官款或招商承办。象漠河金矿、电报局等企业均如此。在这里,官员对企业的命运往往有着决定性的影响。例如张之洞在两广总督任上时筹备办铁厂,企业未成而张调任湖广总督,随即张之洞将铁厂迁到汉阳筹办,这种厂随人走的状况就是典型之一例。就是张謇得以领用的折价纱厂官机,也属这种情况,这批机器是张之洞在湖北任湖广总督时借瑞记地亚士洋行的款项所定,“机至上海运鄂,鄂督调江,则又运江;江不能设,则又运沪……”, 同样是厂随人走。 另一种能筹集资金兴办近代企业的人则属有洋务经验,自身又广有资材的买办商人。当时的中国社会中,兴办机器工业属于办洋务范畴,买办商人长期周旋于洋人和洋行间,熟悉西方事物,在多年的买办生涯中又集攒了巨额财富,在兴办近代企业的过程中,特别是在招股集资方面有着其它人不可替代的号召作用,尤其当买办已形成为一个社会阶层,在募集股份开办近代企业方面,往往通过“因友及友,辗转邀集” 的方式,就能筹集到巨额的社会资金时,这种作用就更为明显。轮船招商局开办半年后不得不进行改组,由买办商人唐廷枢和徐润取代在招股方面一筹莫展的沙船商朱其昂,使得招商局的招股情况迅速改观,“近殊盛旺,大异初创之时,上海银主多欲附入股份者”,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上海机器织布局的筹办过程同样证明了这一点。首先筹办上海机器织布局的前道员彭汝琮就因为在“召集股金上缺乏号召力量” 被李鸿章斥退。在改用买办郑观应“总持大纲”后,上海机器织布局的招股局面同样迅即改观,“初拟章程招四十万,后竞多至五十万,尚有退还不收” 者。 而张謇此时的身分却并不属于以上这两种人中的任何一种, 他虽有状元头衔,却未授实职。他的身分虽然如他在给刘坤一的信中所说,是“介官商之间,兼官商之任”, 但实际上却是“似官而非官,似商而非商”,既非有职有权的官员,也不是广有资财有经办洋务经验的买办商人。同时,他的家境不富裕,在筹办大生纱厂时,“生计赖书院月俸百金” 支撑 。在大生纱厂的股份中,他也只不过入股2000两,其中有700两还是沈敬夫借给他的。 也就是说,在面向社会招股集资筹办大生纱厂时,张謇的身分既非属于社会已经认可的能兴办近代企业的两种人,也不是富人,“资信”度自然很低。在世人的眼中,他虽然1894年得中状元,但本质上仍然是一介书生,不仅没有钱,而且没有办洋务的经验。他兴办企业的路刚刚开始起步,还没有成为现实。他兴办经营近代企业的能力才干还没有在公众面前显露,没有被社会认同,招股集资自然缺乏号召力。这一点,他自己也有所认识,1907年在股东第一次常会中他回忆筹办大生纱厂的经历时就承认:“正厂初办,下走无状,不能得世界之信用”。“既不能昭布信义、集累亿之赀,又不能速取捷效、执谗谤之口,独立搘拄,呼助无人。” 因而,当沪董潘鹤琴、郭茂之因在上海招股困难要求退董时,张謇“虽恨潘、郭之狡”,但因自己“本未有可以为世信用之实,又何尝不内讼”的原因,因而也“未尝不原其怯。” 当然,在大生纱厂迭获利润,张謇也“稍获资本家之信用”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张謇在筹办大生分厂时,“不一年而得投资者六十余万”的事实就是鲜明的例证。此情此景,也难怪张謇会感叹分厂的创办与“通厂(大生纱厂)之集股,难易迥殊矣”。 从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张謇的状元身分和似官非官似商非商的身分,以及与张之洞、刘坤一等朝廷大员的关系,可以使他得到“总理通海商务”的权力,得到“官机折价入股”的优待,在资金极端困难时得到张、刘等大员要求地方官员将公款拨存大生纱厂等特殊优惠。但是,当张謇面向社会招股集资时,他不是有职有权的官员、没有买办商人的经历、自身也缺乏资财、“资信”度不高的情况,在“追逐利润是资本天职”的市场经济规律面前,导致招股集资磨难重重就是必然和正常的现象,“上海纱厂败坏”和外资竞争等情况只不过加重了他招股集资的难度罢了。 也正是从这里,我们看到了张謇性格中难得的一面,即百折不挠的意志,如无他的这种意志和坚强的决心,大生纱厂是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办起来的。
怎样看待“官利”制度
在大生纱厂和大生系统企业的分配方式中,普遍实行“官利”分配制度。“官利”又称“官息”、“正息”。这种制度的特点,是凡股东一经入股,不论企业经营状况如何,均需按年利八厘起息。在结算时,先派官利,然后结算营业利益。不足,即谓之亏损,有馀,再分红利。由于企业从筹办到开工一般均需几年,而这几年中不可能有利润,为支付官利,企业往往需“以股本给官利”,或“借本以给官利”。 大生纱厂筹办期的四十四个月中,资金十分紧张,除“应归入成本”的费用外,“用去不返者止五万余”。其中,“各股官息”即占“一万七千余”, 合三分之一强。这个事例,就是官利分配在企业筹办期加重企业负担加据资金紧张状况的典型一例。 正因官利具有这种性质,在以往的研究中,大都对其持否定态度。如有的学者认为,官利制度减少了大生“企业的资本积累,增加了企业的困难”,是大生企业集团衰落如此之快的根本原因之一。 另有学者认为,“它对企业的正常发展影响极为恶劣”,“严重影响企业素质的提高”,“严重影响了大生纱厂扩大再生产的规模,日益蚕食大生资本的积累”,“从内部蛀空了大生纱厂”。 还有的学者认为,“官利制的最大弊端在于扭曲企业制度,……尤其是利润分配问题,直接导致企业实施‘有利尽分’政策,祸害企业无穷”。 那么,作为当时当事人的张謇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呢?在“大生崇明分厂十年事述”中,张謇有一段话比较清楚的表明了他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他对崇明分厂开工六届的帐略说略进行总结时,表明:“自甲辰至丁未三月初四,共付官利九万一千四百七十余两。开办费所谓九万六千五百四十余两,非纯费也,官利居多数也。……自丁未三月初五至戊申年终,又付官利十二万三千七百九十余两。而两届之亏,十二万零五百五十余两,非真亏也,官利占全数也”。在这里,他首先确认了官利分配对企业结算的影响。但是,他对有人提到国外没有官利制度这一点却并不表赞同:“有谓泰东西各国商业,获利若干,皆以本年营业为准。赢利若干,即派利若干,提奖若干,无所谓官利,即无所谓馀利。……虽然,各国自有习惯,有他国之习惯,乃有他国之公例,乌可以概中国?”接着的一句话,表明他对中国有官利制度的真实想法,“且亦赖依此习惯耳。否则资本家一齐猬缩矣,中国宁有实业可言?” 显然,这里我们需要注意,张謇对官利的评价并非仅仅从分配的角度下断语,而是包含了更多的含而未发的内容。 确实,一种制度得以存在,必然有其存在的社会基础、条件和要求。严中平先生认为,“官利制度显然是这个时代的通行制度,各公司无不如此”。 严先生在这里虽指的是纺织企业,但据笔者对此问题的接触,官利制度确实普遍存在于近代中国的股份制企业中。1872年成立的近代中国第一家股份制企业轮船招商局,在其发行的股票上就明确标明:“当经本局议定,招集股银壹百万两,分作千股,每股银壹千两,先收银五百两,每年壹分生息……”。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中国社会掀起了一股招股集资兴办近代股份制企业的热潮, 从现在能够找到的当时留存下来的文献中,绝大多数企业的章程或股票中都有关于官利的明确规定。如《申报》1883年1月14日刊登的“徐州利国矿务招商章程”中,关于分配股息的第四条即规定:“每届一年结算一次,先提官利壹分,下余花红银两,以二成酬劳办事诸人,八成按股均分”。开平矿务局招商章程的第六条中有内容几乎完全相同的规定:“即将每年所得利息,先提官利一分,后提办事者花红二成,其余八成仍按股均分”。上海机器织布局招商章程中有“股本宜提官利也。今集股四十万两,官利照禀定章程周年一分起息,每年共计九八规银肆万两”的规定。山东登州铅矿的招商章程中有“收银之日起,先行派分庄息,俟熔炼发售之后,长年官利一分,并找足以前庄息不敷一分之官利” 的规定。上海平准股票公司的章程中同样规定有“本公司股本官利议定长年一分”。 值得深思的是,这种官利制度并非仅仅存在一时,而是从晚清一直延续到民国,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中国股份制企业的规章制度中,仍然有相当部分企业明确标明了这种规定,只不过将“官利”“馀利”的名称改变成了“股息”和“红利”。 可见,官利制度是普遍存在于近代中国股份制企业分配方面的一种制度,是近代中国股份制企业面向社会筹集资本时不得不面对的颇具中国特色的“国情”之一。并非始于大生,亦非结束于大生。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制度呢?一般来说,一种制度得以存在,必然有使其得以存在的种种原因,也必然受制于当时社会环境和经济结构的种种规定性。官利制度的存在也不例外。从根本上来说,官利制度的存在,是近代中国资本较为缺乏,是一个高利贷社会的性质所决定。众所周知,传统中国社会资金的流向,是土地、高利贷、旧式商业和房地产业。金融机构和民间的放款利率都很高,上述大生纱厂筹办期所借钱庄贷款月息达一分二就是一例。而且,这种高利率现象并非存在一时一地,而是近代中国较为普遍的现象。
编辑本段大生纱厂列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2] 大生纱厂留存的历史建筑、设施仍基本保持着原有的历史面貌和格局,门类较全,主要文物建筑有钟楼、公事厅、专家楼、清花间厂房、南通纺织专门学校旧址、唐闸实业小学教学楼。 大生纱厂原址现在是江苏大生集团总部所在地。大生集团一直十分重视大生纱厂文物的保护和利用,先后重建了大生码头牌楼,对钟楼、公事厅、专家楼等建筑进行了修缮,恢复了其历史原貌,并把公事厅辟为“大生厂史陈列室”。陈列室楼下大厅按照晚清时期议事厅格局陈设,楼上三个展厅重点陈列了大生纱厂的创办及其后张謇在南通兴办一系列工厂、学校和致力于地方事业的珍贵历史图片。近年来,大生纱厂接待了众多专家、学者和青少年学生,成为近代纺织工业发展史研究和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基地。
⑼ 民国时期,最着名的企业家是谁
民国时期,最着名的企业家是中国近代实业家张謇。张謇创办中国第一所纺织专业学校,开中国纺织高等教育之先河;首次建立棉纺织原料供应基地,进行棉花改良和推广种植工作;以家乡为基地,努力进行发展近代纺织工业的实践,为中国民族纺织业的发展壮大作出了重要贡献。
他一生创办了20多个企业,370多所学校,为中国近代民族工业的兴起,教育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宝贵贡献,被称为“状元实业家”。
张謇在当时对南通的建设已经有很清晰而前卫的规划理念,包括与西方建筑理念相结合的花园城市。这些理念的实践使得南通被现代建筑学家、清华大学教授吴良镛誉为“中国近代第一城”。
(9)张謇什么时候发行股票的扩展阅读:
黄金时代:
张謇还是晚清时期立宪运动的领袖,曾主持发动了三次国会请愿运动。在民国任工商部长时,他指出过去的措施,在“无导民兴业之心”,卒之糜费而乏效果。今后部办企业,概行停罢,悉听民办。
他生前主张“实业救国”、“教育救国”,举办了不少工厂企业和教育文化事业。他的“实业救国”虽不能挽救旧中国危亡,但却有利于当时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发展。
张謇将大生纱厂早期的棉纱产品使用“魁星”商标,下设有“红魁”、“蓝魁”、“绿魁”、“金魁 ”、“彩魁”等不同产品线。商标的主要部分就是魁星点斗,独占鳌头的形象。投产后的第二年,大生纱厂得纯利5万两;第三年得纯利10万两;到1908年累计纯利达到190多万两。
在大生纱厂经营好转之后,集资招股的问题似乎再也不存在了。1901年张謇等人决定再招20万两新股,一年之内就成功集到20.75万两。1904年,张謇决定扩张,筹建大生分厂。原来不肯出资的桂嵩庆此时也“自愿入股二万”。
当初写信指控张謇的浙江候补道朱幼鸿,此时亦入股1万两。和大生一厂筹备时的艰难相比,大生二厂从筹备到开工仅29个月,很轻松地就收足了80万两股本。“大生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在商部正式注册,并且取得了“百里之内二十年不准别家设立纺厂”的专利权,张謇的社会威望也与日俱增,成为各派争相延揽的人物。
“一个人办一县事,要有一省的眼光;办一省事,要有一国之眼光;办一国事,要有世界的眼光。”张謇的理念决定了他事业的规模,当时西方各国忙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给中国纺织市场留出了一个巨大空间。
1913年以后,和其他地方的纺织企业一样,大生一厂、二厂连年赢利,兴旺一时,仅1919年两厂赢利就高达380多万两,创下最高纪录。总计从1914年到1921年的8年间,大生两个厂的利润有1000多万两。1920~1921年,上海报纸天天刊登大生的股票行情,是当时市场上最抢手的股票之一。
此时,大生已拥有纱锭13.7万多枚,张謇进入了自己的黄金时代。
⑽ 洋务企业普遍存在哪些问题
洋务运动中企业
的现有观点不承认官督商办、官商合办企业为民族资本主义企业,原因是该类企业带有“官”字,违背了民族资本的私人投资的概念属性。但是,官督商办、官商合办企业中,“官”的地位、分量又如何呢?事实是清政府的投资带有扶持性质。政府投资入股,扶持带动,然后大部分撤资;甚至,有的企业根本就没有投资。从资本构成分析,基本都属于资本主义的股份制企业,所具封建性的就是该类企业带有垄断性、专营性。日本、中国兴办近代工业,都是远远超越原有社会基础的跳跃式发展,没有政府的扶持是很难成功的。日本明治维新后工业化的模式就是政府大力投资企业,然后再低价转移给私人资本,也带有垄断性、专营性。洋务派有些官员,如张之洞,投资企业,然后转给张謇,并给张謇很大的支持,而张謇是公认的有名的民族资本家。
1872年底开业营运的轮船招商局,是近代中国第一家以西方股份制公司为学习对象,通过向民间发行股票(当时亦称“股份票”)“招商集股”,筹集资金进而兴办的新型股份制企业。轮船招商局为官督商办企业,为中国近代股份制企业的兴办树立了榜样,带动了一批近代股份制企业产生。从企业章程看第一批股份制企业,开办目的差不多都包含有“开利源、塞漏卮、争利权”的内容。这不仅代表了这些经营者的真实想法,同时也是这些企业用以向民间宣传,争取民众支持购买股份集聚资金兴办企业的重要手段。在章程中,无一例外都把商办原则置于十分重要的位置。在唐廷枢和徐润主持期间制定的轮船招商局章程中,首先即强调轮船招商局“归商办理”,鉴于此前并无这种先例,为减少可能由此带来的麻烦,他们不得不接着进行了一番表白:“查商人践土食毛,为国赤子,本不敢于官商二字,稍存区别。惟事属商办,似宜俯照买卖常规,庶易遵守。” 开平矿务局的章程中同样明确表示:“查此局虽系官督商办,究竟煤铁仍由商人销售,似宜仍照买卖常规,俾易遵守。所有各厂司事,必须于商股之中选充,方能有裨益事。”
因此,我们可以得出官督商办、官商合办企业是民族资本主义企业的结论。
(官办手工业、商业是建立在农业的基础上的,要想回答手工业这样的问题,必需从农业上下手。答案有些乱,你可以选择某一段重点分析。)